游戚九

地球上最后一位EMO人类。

【同级生组】 “十”与“二”

同级生组。情人节贺文(甜到不接受任何反驳

看完紫罗兰第五集的产物。

侍官辰x公主钻。(妈惹这个设定真是有病)

标黑的是钻石的愿望。

快甜到蛀牙了妈惹。







“十”与“二”

“Everyone should work hard for the ladies so that they can be illuminated by their favours.”

请时刻保持谦卑,因为你不是一个更有理想的人。






我不确定。


你们欣赏我的才华,赞扬我的谨慎与稳重;你们认为我通晓所有,可知我偏偏在她这里沦陷。


只唯一知道即将会出现带着锐利的刺的藤蔓会将我缠绕,扎进我柔软的皮肉,将我拖入深谷之下;会有嗜血的野兽撕咬我的手臂,飞禽分食我的内脏,它们同执刑人的手杖,毫不留情地击打在我的躯体上。


于是当上帝询问时,我受到我虚伪的平静与理智所指引,我清晰听见我在说:


“我不确定。”


我不确定的只有她一人。


啊,啊,是我不相信。







辰砂意识到钻石进入陈列馆时,她正用小银刀将信封缓慢割开,火红色的蜡封被精琢细雕后更像是神学派的记号。辰砂抽出信纸,那纸也是富有考究的,她可以嗅到羊皮纸被抽出来那一瞬间像是夹杂了薄荷的玫瑰,馥郁的香气只让辰砂皱起来眉毛。


信纸被以一种可以阻止的速度,温柔抽出辰砂的指间,辰砂没有阻止钻石的动作。她放松下来赤色的眉头,微微躬身执起钻石已经抬起的珠圆玉润的手,吻落在中指指节。圣母玛利亚教导辰砂如何去祝福他们的公主,用带有礼节性的吻手礼,用嘴唇去碰触钻石圣洁无暇的肌肤。


钻石是被神明祝福的孩子,所有人理所当然地都偏爱拥有美丽面容的她,为她献上一切来求得神明的庇护;辰砂是被献上来的孩子,因为与钻石同一刻诞生,成为了她的玩伴。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神对辰砂的恩眷,以至于辰砂原本的才华与聪敏被扩大了无数倍。辰砂本性冷淡,却是不具备玩伴的资格,但钻石倒是爱护着她,时刻形影不离。


阳光变得影影绰绰,在宫廷彩色玻璃稀疏透过后,仍温柔又细碎地流淌在被辰砂执着、纤细的手指上。钻石没有拿回自己的手,辰砂便继续像是珍宝一样捧着——这是两人在五岁时钻石定下的规定。


钻石将那张纸翻来覆去地读,最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穿着剪裁良好的白色裙装的少女远不像打扮上的那样庄重,钻石亲密地用两只手臂环绕在辰砂的脖颈上,一只手还被辰砂握着,另一只手捏着那张香气浓郁的纸。辰砂几乎能察觉到贴在自己脊背上砰砰击打自己脊柱的心跳声,她早上就看见钻石今天穿的是欧式抹胸长裙,而且她记得钻石向来不爱穿带裙撑的服装。


辰砂来不及像过去一样以“等级差距”为由去推离开身后的高贵者,她原本想松开钻石的手,却被下一秒像是浸了蜜糖般的声音激了一下:


“我们通往爱的道路没有尽头,只要我们相爱,我们永远在爱的中途,这远比达到爱更重要。


这是标准的神学口吻。而且声音的的确确就是近在耳畔,虽然仅仅只是复述上面的话语,这样看上去合理且不违反法律的动作让辰砂为难起来。辰砂想自己只要稍稍偏头,就必然可以见到那双在凌乱刘海下,仿佛带着无限温柔与深情的浅色眼睛。钻石亲吻着自己的伙伴,明明十六岁算是成年女性了却还像是小孩子的过去一样,带着缱倦温柔。她低声说,声线温柔:“是一封有修养的情书呢,我喜欢这句话,是我想要的爱情呢。”


辰砂将手搭到钻石半露出来的白皙肩膀上,在她成年礼后,着装也逐渐成熟起来。钻石喜欢白色的裙装,看上去可以用颜色的浅淡来遮掩服装绣纹的繁杂,她通常更愿意只用银线来缝制一排银纽扣,从脖颈到腰间。


噢,是长大了。辰砂这么想着,却立刻与钻石拉开距离,她的神色与口气对于被祝福过的公主可一点儿都不尊敬,不过钻石喜欢这样。辰砂冷淡地抱住肩,手指抚上自己深红色锦缎的披肩,为了彰显同龄人的平等,银线也被用来为这位眷顾的孩子点缀服饰。


“不要靠我太近,地位有别。”这句话总是这样说的,辰砂不厌其烦地再次说起,作为同年生者,她要告诫她的殿下礼仪是多么重要、如何做到拥有高贵者那样的风采。辰砂自幼进入宫廷,明白自己与宫廷人士的差异,她尽可能地不与旁人接触,留在钻石身边,待到她出嫁也就可以获得自由。


钻石拉起辰砂的双手,模仿所有人对她的礼仪,怜惜地在辰砂指尖亲吻。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托起辰砂的下巴,“果然是收到情书就忘了我这个伙伴了吗?辰砂真是让我伤心。”


这样隐藏的小恶魔属性辰砂自然是了解的,肢体接触会让辰砂出现异常,尤其是从小到大她跟随不离身的钻石。她抽回自己的身,视线古井不波,看着钻石肆无忌惮却又显得无辜的笑脸——被神主偏爱的女孩自当拥有一副天使面容。


“喜欢就拿走好了。”辰砂被这一下的反差弄得手足无措,她将那封信双手奉上,距离不得不变成由钻石来规定得那样近,甚至近到被用干香柏浣洗衣物的香气都可以闻到。


信纸则在钻石手中,钻石看着辰砂的眼睛,却看不见。辰砂将自己的眼睛低下,挡在刘海投下的阴影里,她深知生存之道,也明白自己不过与一名宫廷侍官无异,恩眷只是来自于她侥幸降生的时间。钻石说过很多次她允许辰砂直呼自己的名字,辰砂神情冷淡,她一边向高位者躬身行礼一边说“适可而止”。钻石却不在意,依旧滔滔不绝地缠着辰砂,向她讲述美好甜蜜的爱情童话。


钻石将下巴搁浅在辰砂的肩膀上,手臂绕过辰砂的腰间,身体与她紧紧相贴。辰砂知道这个动作被叫作“拥抱”,这个概念是在四岁时钻石引进来的,她无法像过去一样一边告诫钻石一边回抱住她,她能做到的只有告诫这位美丽的小姐。


钻石贪恋辰砂的拥抱,但是旁人都说这是个生于冰冷与阴影之下的孩子。在私人小庄园里,辰砂因为守夜而疲惫地靠在树干下小憩,钻石贴近她的脸庞,细看之下,辰砂同样具备被世人赞美的面容,她的才华也不仅仅局限于如何帮助钻石躲过牧师与教主的课堂;钻石没有浪费这次与辰砂的近距离接触,她在那次吻在辰砂的嘴唇上。


不过这次的拥抱似乎格外漫长。钻石等待着辰砂的回应,如果只是像小时候将手放在自己的肩胛那么也会让钻石满意至极。


但是没有。


“我要出嫁了。”


辰砂的手臂自然垂落于身体两侧,没有任何反应。


“辰砂带我离开这里吧。”


辰砂抬起双臂,不带有情分、僵硬地将钻石从自己身上拉开,就像扯下一块膏皮一样,她眉目之间皆是深沉与阴郁,这样的孩子本不该具有资格留在钻石身边。辰砂将右手扶在自己的左肩上,身体向前倾斜,视线停留在浅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是吗,那就该适可而止了。”


充满浪漫风情的宫廷水晶吊灯仿若灭了。







辰砂已经不记得何时留在宫廷内,她初记事起是复杂的礼仪、繁华的服饰、违背本心的赞语——这些都是为了一个人。钻石,她本人与这个名字毫无差异,同那块华丽的宝石一样耀眼美丽、夺人视线,是诞生于光明的孩子,热爱甜品也喜欢追求一切美好的事物,对于爱情这方面来说更是相当任性。


不过对于辰砂来说,一切都很安然。她不是虔诚无比的圣教徒,也不是罪恶万分的异端教人士,她除了自己没有更多更大的信仰与理想,因为在那个时代,对于低等的人最丰满的理想无非就是活着时多分得一块面包,死去后能有一块墓地。但是辰砂异于常人的聪颖,让她在宫廷之中好好生存下来,她做好原本属于自己的工作——教导钻石数学与天文,让钻石富有风情成为真正的公主。


在两人朝夕相处,或许是同龄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显得过分起来。辰砂小心翼翼地维持自己与钻石的那条线,但是钻石偏偏就要依附于给予她美好的人,因此辰砂深知自己不属于那种人。


辰砂原本没有任何亲人与伴侣了,只好将一切本该给予他们的情感用来爱护自己,她将钻石当作自己工作的一部分,也爱护着。所以钻石总是说辰砂的眼睛虽然像是有火在燃烧一样,却是被冻住了,火焰之中却是冷漠的疏离。


——那是辰砂的防御。


辰砂到底在畏惧什么?她想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孤独的化身之人,已经不惧怕黑暗和恶意,上帝对于她的恶意她已经习惯,但是如果上帝突然塞给她一颗甜美的糖果,辰砂便更认为这是上帝的恶意玩笑。因为上帝让她开始学会充满希冀,因为上帝不允许已经经过洗礼的教徒对自己没有信仰,或许因为上帝更喜爱钻石。


好吧,好吧。辰砂游走于黑夜之中,整个白昼带着它的世界站在她的对立面,钻石对她微微一笑,她说她想要得到辰砂的救赎,可是辰砂不明白钻石已经拥有一切,一无所有的自己如何救赎。于是辰砂静静地看着钻石坠入深渊,她想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审判。


辰砂每次从夜中惊醒,就可以看见金属光泽的月光压在自己的身上。她扶起那片耀眼的月光,那是钻石。钻石又跑到她的房间,用恶魔之梦为由想要同她一道入睡,辰砂也用礼仪之名、等级之分为借口,义正言辞地说明了侍官与公主的差异云云。


最后却被钻石的一句“我们是同年生的伙伴,又有什么差异呢”挡回去。


她认为自己在那时可以继续列举历史上不允许侍官与公主接触的例子,她记得罗马帝国王政时期的史诗,以及她的口才也可以让这名公主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甚至还可以呼唤属于公主殿下的宫廷女官,但是辰砂没有。她在那时以为,自己与钻石当真毫无差异。


还有她更不能忘记钻石在庄园午后时,亲吻正在瞌睡的自己,醒来以后辰砂羞耻心瞬间倍涨,她想呵斥钻石,可是钻石又像个小姑娘一样,因为像是童话情节让她雀跃不已,辰砂只是默然下来,她在那时以为这当真是个童话。



这个妄想终结在两人的成人礼上。


在当时,十四岁就已经可以作为一名成年女性了,也是可以与贵公子们相亲的年龄。辰砂的成人礼选择与钻石一同举办也是钻石的安排,这名公主经历过成人礼之后也不仅仅是成熟庄重,也可能是立即变为一名已经婚嫁的贵妇人。


辰砂看着钻石不情不愿穿上浅黄色的裙撑,珍珠点缀在她的裙摆上,还要如她名字一样的钻石,伊尔洛王子送给自己妹妹的黄钻石被打磨成领结夹,纯白的丝绸是钻石的领结,还有一顶被神主加持过的王冠,是纯银打造,那上面被镶嵌入一颗一颗的碎钻,在阳光的包围下显得耀眼无比,折射出来的流光仿佛跳跃在钻石的身上。唯一不入景的就是她一边走一边向辰砂诉苦这裙撑有多么多么的沉重,走一步就要沉入大地一样。辰砂穿着基督教徒参与礼拜的长袍,为了显示不普通,上面用红线绣上了玫瑰,珊瑚珠绣在衣领沙沙作响,钻石说这才像是燃着的火焰一样,辰砂没有反驳,她的确觉得自己在燃烧,还是自己先引着的火。


辰砂已经不记得钻石是怎么样了,可是她记得为自己主持礼仪的神学者是如何将福音书放在她的手上,圣经静静躺在她的肩膀上,以及对她说出的话语。


那名神学人士叫作拉碧斯,拥有一头漂亮的蓝色长发,具有魅惑的风情让辰砂觉得她并不适合这个被大众认知为“神圣”的职业。而且辰砂在这个女人前感到了不安全,她将神学者风情万种的眼神视为危险根源,因为那眼神像是在看着自己,实际上却是穿过自己,在自己的灵魂上砸出了一个洞。辰砂视线低垂,向前躬身,显得一切都虔诚肃穆。


“上帝会分配一枚数字给每一个人,从一到十。”尽管拉碧斯佩戴着教士的十字架,说着教士布道时的话语,甚至无害亲切地抚摸辰砂的头顶,“不要担心,无知的孩子,每一个人都拥有,绝大部分人是一,比如农民、商人、官员、甚至是神学教士。”


我也是一吗?


辰砂没有问出口,她理解教士的意思,至少此刻是理解的。


“还有绝少数人不是一,比如我们尊贵的公主与王子、拥有善良的心地以及天使的美貌,还有你,上帝将这份幸运同样赐予先前遭受过太多不公平的你,你该心怀感恩。”


拉碧斯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托起辰砂的下巴,辰砂显得很平静,她或许是在认真听,这个女教士明明温柔,但却像是地狱之门中的带着悲戚森气的风的声音。


“不过很遗憾,我的孩子。你可能还是不明白上帝的玩笑,我在指引富有才华的你,我不知道你在寻找着什么,但是上帝告诉我说——公主殿下的数字是十,而你,仅仅只是,二。”


“你们之前仍旧相差很多很多,你可能永远都不明白这份差距有多大,直到死去。”


辰砂明白,她怎么不明白。她从很早以前就找到并且理解了关于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可惜辰砂要的不是正确答案,她在寻找一个合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所以她从来没有将那个问题随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挣扎与悸动展现出来,即使是最聪明的教士就站在她的面前。


教士满意地说:“但你会明白的,也会确定,你愿意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你所侍奉的主。”


辰砂抬起头,圣经跌落在地上与教堂实木地板发出声响,她看着教士开口,诵读圣歌。


辰砂盯着昏暗的地板,悄无声息地违抗教士:


“我不确定。”








钻石很喜欢辰砂在午后阳光下,用沉稳的声线为她讲故事。辰砂的职责原本是督促这位公主的午间睡眠,但是为何讲起了奥古斯都的神话她也无从所知,她偶尔推脱不过钻石的调皮,面部肌肉僵硬地为她讲起爱情童话。钻石快要入睡时,辰砂终于获得解脱就要离开,但是钻石却再次请求了一个午安吻,还用了公主的威严来小小地要挟,辰砂总觉得自己太老或者是钻石太小,快要成人了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她吻在钻石的面颊上,说:“午安。”


辰砂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同钻石一样,总是会在对方面前以自己本来的面貌去相处。


后来,大抵是成人礼之后。辰砂开始又童话讲述到古代政治与思想哲学,钻石听得不大有兴趣,一向辰砂撒娇,辰砂也只会躬身说“身为高位者”如何如何。可是钻石偏偏对于这样的辰砂简直欢喜得不得了,自然而然,辰砂变得越发沉默起来,变得拘谨,甚至是胆怯。


钻石发觉了什么,空气中也满当当的压抑。诚然,她被上帝定义为“十”,拥有站在最高等级的资格,她完美而耀眼,而一名只被上帝施舍为“二”的同年生者成为她脆弱的情感来源。钻石想去拥抱辰砂,辰砂退于黑暗之中,钻石像是天真的小女孩一样认为大家都是人,甚至还是同年生的知己,可有时她成熟一百倍,看着哭得凄凄惨惨戚戚的歌剧,也的确会心生感慨,她本身就是情感的代名词,辰砂需要她,她也需要辰砂。


有时候钻石想过要离开这里,她见过辰砂企图逃出宫廷,但是却跌入下面的玫瑰花圃中。枝桠上面的锐刺扎入了她的皮肤,还有一根刺陷入她的嘴唇中,她用一种可笑的方式逃离这里,最后用鲜血灌溉了玫瑰花叶。因此,当钻石说起这件事情时,辰砂就会一本正经地说:“所以就不要再说想要离开这里的话了。”


钻石想起她亲吻辰砂嘴唇的那次经历,辰砂被她吻醒了,她仓皇失措,情急之下装成因为吻醒了睡美人一样。辰砂纵容了自己,辰砂不该纵容自己,她应该像现在这样与自己疏离,而不是到了等自己已经深溺于大海风暴之中。


而且她不理解辰砂,辰砂不愿意说话,那么就可以用一个吻来回应自己,辰砂不愿意亲吻自己那么也可以用拥抱,可是辰砂借助她的才华与一切都打好交道,游刃有余地为自己挑选礼服,甚至是教授自己知识。


她更不理解上帝,上帝创造出辰砂这样完美的人,拥有漂亮如玫瑰的面孔,还有低沉成熟的声音,过人的智慧和谨慎,身上拥有薄荷的迷人香气;钻石迷恋于辰砂的一切,可是两人的戏份远比歌剧院中的主角们更悲怆。


钻石用她温柔的眼睛看着辰砂,她知道辰砂就算当面拒绝自己的请求,比如过了晚餐时间原本不能再次进餐,但是辰砂却有很多方法取到钻石爱吃的糕点;钻石也喜欢辰砂过去的形容,形容自己是个恋爱偏重者,其实钻石偏爱的是辰砂眼中的爱情,可是辰砂眼中的爱情又是什么?


所以当辰砂见到钻石时,她一如既往地躬身亲吻钻石的手。


钻石问了这个问题,辰砂皱起来眉毛,说道:


“我不会拥有爱情,但是你会有。”


上帝让辰砂成为一个与众人不同的“二”,可是挚爱之人却是“十”。她找不到第二个适合自己的“二”,可“十”与“十”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童话。所以上帝再次对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剥夺了一切权利。辰砂便不相信上帝了,甚至是上帝终于开始偏爱自己,她将也不具备任何期待。







公主缔结婚约可不是辰砂取消例行向钻石道晚安的理由。


她无意去逃避钻石,也没有任何理由以及立场。辰砂依旧对自己的看法不抱有任何希冀和改变,神主对于她的恩典只是因为相同的诞生之日,这应该是她母亲的功劳而不是自己。辰砂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十”,只是一个宫廷侍官而已。


或者说她应该高兴。因为辰砂很多次都在嫌弃钻石的麻烦、幼稚,好吧,好吧,这个是假的,诚实的魔鬼说。辰砂闭上眼睛,可实际上,在某种程度她也在希望自己远离钻石,她没办法拒绝,也没办法正视钻石。


不过在看到钻石迷迷糊糊抱着酒杯还要灌的时候,辰砂一边唾骂自己一边扶额取下她手中的琉璃酒杯,那是英格兰王宫的,据说倒进去法兰西的葡萄酒会变换颜色。多管闲事贯来不是辰砂的作风,但是明天的订婚礼如果公主像个邋遢的流浪醉汉一样,恐怕别说是自由了,自己活着就是上帝的仁慈。况且上帝从不仁慈。


“好了,我去给你煮醒酒茶,乖乖坐好。”辰砂没有再挖苦钻石的酒量,而是将钻石抱离酒桌到床上,钻石软趴趴地倒在她身上,像是过去一样环抱住辰砂的脖颈,“不愿意坐着,就躺好。”


辰砂回身将酒瓶放到高处,以免这个万恶之源再被钻石拿出来。在过程中,辰砂都没有察觉到钻石已经像是风之精灵一样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直到有种柔软又带着些许潮湿的东西贴到辰砂的脖颈上——是钻石的嘴唇。


辰砂真是讨厌将壁钟放在公主寝室的人,钟摆在摇摆不定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时间好像是被无限拉长,却又好像仅仅是几秒钟。辰砂转过身,艰难地用手隔开钻石柔软的躯体:“适可而止一些...同年生的伙伴关系也不应当有这样的动作。”


可是钻石已经听出来了辰砂话语里的晦涩不堪,十几年的相处让钻石轻而易举地捕捉到辰砂眼神中如同钟摆一样的矛盾,于是她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又贴上去,将一只手放在辰砂的手背上,“我是说辰砂没有向我行礼噢...”


月光还是金属光泽的,是银白色的温柔。酒桌靠在落地窗前,辰砂被逼靠在酒桌上,她可以借着月光看见钻石迷人的面容,即使是在黑夜中,同样让辰砂移不开视线。


因为钻石实在是太耀眼了。


辰砂手足无措地继续执起钻石的左手,用嘴唇飞快地触碰了一下,仿佛真的怕将钻石圣洁无暇的皮肤玷污。因为辰砂记得她的晚餐食用了一份肉排,或许带着荤食气息就去亲吻钻石的手是不尊重,辰砂的工作则不允许这种不尊重——辰砂的工作什么都不允许。


在辰砂离开钻石的手背之后,立刻着了公主的道——钻石抓住辰砂的领口,用刚沐浴完葡萄酒清香的嘴唇咬上辰砂的。辰砂看到钻石唇边的微笑,如同酒香一样醉人,看着钻石的脸庞被扩大数倍,以及干香柏气息成为了一张包围网来缠绕住她。


钻石在诱惑她,辰砂想。


好吧,好吧,如你所愿。辰砂最终选择了加深这个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亲吻钻石,谨慎的闸口被压抑的情感冲破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吻过钻石敏感的上颚,咬破钻石的嘴唇,血腥味道与白葡萄酒混到一起,又咸又苦变得不伦不类。


当辰砂和钻石一道滚在床上的时候,辰砂好像听见教士的诵诗声,他们在赞美上帝与公主;还有身下这张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的大床,白色的被褥化身为深夜从地狱中溜出来的魔鬼,她看见这些鬼压在自己的身上,偶有被它们撕咬的痛感,却发现是服饰上的别针划破了自己的肌肤。


“我们通往爱的道路没有尽头,只要我们相爱,我们永远在爱的中途,这远比达到爱更重要。


钻石捧着辰砂那张精致的脸庞,再次复述了那封神学情书的内容。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试图让辰砂正视自己,可是辰砂没有。


这就算是背叛了神圣的主吗?辰砂用双膝顶开钻石的双腿,用嘴唇吻去钻石眼角下的泪水,她是不愿意看到钻石哭的,她也不愿意继续呼吸下去,这呼吸是不可原谅的,是堕落的象征。钻石却迎合了辰砂,这没有使辰砂的负罪感减轻,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说什么,钻石就一定会听的。辰砂捂住了钻石的眼睛,她问:“你想离开这里吗?”


钻石勾起唇角,她带着醉人的微笑,告诉辰砂:


“我一直都想。”


辰砂想起自己一直受到的告诫,不可与高位者有不正当的关系,可是她全然忘记了,忘记钻石是哪个“十”,也迷失在钻石身上。无所谓过去钻石如何憧憬未来的美好与温柔,无所谓自己对于神主的背叛,可她现在几乎同时受到了恶魔的祝福和天使的诅咒,她迷失在自己的理智与谨慎中。辰砂可以去吻钻石,钻石也可以毫不顾忌地亲吻她,起码爱情在这一夜降临。







上帝告诉她,你的差事就是侍奉好你的主,让你的主达成所愿,远离一切罪恶与背叛的不美好存在。


钻石告诉她,自己想要离开这里,以及我爱你。


于是魔鬼让辰砂全部都做到了。


辰砂给了钻石她所期待的爱情,这个被神祝福的孩子出嫁以后会顺理成章地离开这里,至于自己这种背叛上帝、生于混沌的不美好与罪恶的存在也自然而然地远离。


上帝问辰砂是否爱着钻石。


辰砂仿佛在编织一个谎言,她说:“我不确定。”



辰砂被赐予的爱情是不确定的。


——可能有,可能没有。



“因为十”总归要和“十”在一起,“二”则是上帝对辰砂祝福的孤独。








fin.

发现我的CP点在于两人的相似与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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